【鸣佐】如果天空不死
00
【你要知道总有什么来不及追悔。】
【比如朋友、比如生命。】
01
宇智波佐助再一次回到木叶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久到他早就不是木叶的叛忍，也不是五大国通缉的目标。他还能记起当初漩涡鸣人做到这一切的时候，冲他扬起七分爽朗三分温柔的笑容说：“佐助，回家吧。”佐助不会感激他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连点头说谢谢都是多余的。所以，他只是看了漩涡鸣人两秒，最终开口说了句：“恭喜啊，六代目。”便转身离开，任凭小樱后来出动了多少人去寻找都遍寻不着。小樱还是会责怪鸣人，不过鸣人承受着暴力拳头的同时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抱着头喊痛，他永远都是笑笑：“他终究有一天会回来的。一定。”
所以宇智波佐助现在站在木叶的大门前。他依然眉目清冽，看不出此刻表情。像很多电视里的肥皂剧一样，在某种时刻总是尽量下起雨来烘托悲伤的气氛，佐助在木叶的大门前停顿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阴暗起来，乌云从百米之外以一种不可估量的速度朝这里席卷而来，大片大片漆黑的乌云顿时笼罩了整个木叶村。雨很快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淋了佐助一身。白衣黑发在雨里显得分外冷清，他只是低眉垂眼，然后抬腿走了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与平常熙熙攘攘叫卖不断的场景有着天差地别。所有的店门都关闭着，所有人家的房门都紧紧实实的闭拢，整个村子陷在巨大的悲恸当中。
佐助想了想，“那个消息果然是真的啊。”现在是真的相信了。一路上听到太多的闲言碎语把六代目火影的英姿夸得飞上天，自己在听到的同时也忍不住被别人夸张的表情弄的轻笑一声，想象当初那个甩都甩不掉的吊车尾被其他人捧上了天，真应该让那些家伙看看小时候的六代目啊。当时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漏听了一句话。“最后一次战斗。”后来是在某个旅店歇脚的时候听到他人说起才留意了两句。
“诶诶你知道吗，木叶的六代目火影死掉了啊。”
“怎么会？六代目火影不是史上最强一任火影吗？而且不是才继任了两年左右？怎么这么快就死掉了？”
“我也不知道，还是听说的。好像是出任务的时候和敌人一起同归于尽了。
“和六代目火影不相上下的敌人？那是有多强啊……”
02
——六代目火影死了。
——漩涡鸣人那家伙死了。
佐助明白了这一点。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轻笑出来：“果然是吊车尾的啊。”然后他看看天色已晚，在旅店里住了一夜准备第二天回去木叶看看那人。嗯，见面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好久不见”？还是“你在我之前死掉了啊。”
03
佐助知道该往哪里走，他该埋葬的地方，只有那一个。他缓缓地走着，木屐在雨水溅湿的石子路上发出清晰的响声。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也没有躲藏在某棵树后默默看着的狗血情景，他就那么朝着英雄冢走去。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此，不管是不是忍者都排着队站了好远，不乏有着妇女和孩子低低的哭泣声。佐助站在最后，没什么人注意到他，倒是有个小男孩瞥见佐助，过来扯扯他的袖口：“你是宇智波佐助吗？”佐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男孩没被吓跑反而理直气壮的眼神让佐助愣了一下：“我是。”
男孩笑了：“六代目火影经常和我提起你，他说你很强，是他最好的朋友，还经常说你们小时候一起出任务时候的事情……”吧啦吧啦说了好长。佐助有些恍惚，小时候的记忆都只停留在对鼬的恨意之中，那时候的自己固执的仿佛与全世界作对，对于那时候的记忆自己的选择只是忘记。他听着小男孩的话和脸上的笑容，抬眼看看远处的墓灵碑，忽然眼前就浮现出那双苍蓝色的眸子。
——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宇智波佐助突然就觉得有一点点的悲伤，但是只有一点点。细微而不易察觉。只是大概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把自己当作朋友的人了吧，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漩涡鸣人那样永不放弃的追逐着自己。
04
人群开始渐渐地散去，佐助走到墓灵碑前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卡卡西、小樱、同时期的忍者们，他们似乎是早料到佐助会来的表情，站在雨里一声不吭地等着佐助。佐助看着墓灵碑上刻着的“漩涡鸣人”四个字，伸出手摸了摸，然后抬眼。一时沉默，终究是小樱忍不住开了口：“佐助，鸣人他……”后面的话被卡卡西拦住。卡卡西依旧是露出一只眼睛看不到表情，他看着佐助，开口说：“鸣人他说，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回来了。”这句话放在这里总显得有点不合时宜。然而没什么，佐助只是想到了那双苍蓝色的眸子。他想到自从中忍考试的时候就一直追逐着自己，把自己当成朋友所以不管怎样都奋力拼搏，想要维护整个忍界和平的，对自己笑的爽朗温柔永远意外性第一的漩涡鸣人。
——他死了。这个一直追逐着自己喊着要把自己带回木叶的人死了。佐助终于有了一点对于这个事实的认知。他想，自己可能不会走了。又或者再也不会回来了。
05
“佐助，你知道吗。”后来卡卡西有事没事就去骚扰佐助的时候说过这样一段话，“鸣人和我说过，自来也对他说有人想念你的地方就是你该回去的地方，那时候他和我说这句话，笑的特别灿烂，他说所以我会一直的想念佐助，直到他回来。但是我看他的表情，特别的难过。还有啊，五影会谈的时候，他在雪地里给雷影下跪了，让雷影取消你被五大国通缉的身份。那时候他哭了，除了自来也老师死掉，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做的真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太多了。”
佐助没说话。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啊，那样不顾一切的眼神。他后来还是选择留了下来，不为什么，就只为那一句“他一定会回来。”算是满足一个死人的愿望吧，这样想。鸣人死了之后，火影的席位空了好长一段时间，并不是没有有足够能力的人存在，而是谁都不愿意去接替原本应该属于鸣人的那个位置。六代目火影和四代目火影一样，是所有木叶的人心中的英雄的存在。而宇智波佐助的形象，早就被鸣人夸得翻上了天，走在街道上都会有小孩子一脸憧憬的看着佐助。佐助回来之后，破例被升为了特别上忍，执行的任务也都不算太危险。
“喂，卡卡西。七代火影是谁？”过了很久之后佐助这样问。“啊七代目啊……原本准备让小樱接任的，但是她不愿意，鹿丸又嫌麻烦所以一直耽搁着，怎么？你有人选吗？”佐助没说话，一开口就把卡卡西吓了一跳：“卡卡西。我要当火影。”
06
宇智波佐助的内心是漩涡鸣人无法到达却必须到达的荒原。荒原里空无一人。
黑暗。火。炽热。心跳。孤独。恨。
佐助心里唯一的光明是漩涡鸣人。是再大的黑暗都侵蚀不了的光明。只有他。只有他能够奋不顾身为带他回来不顾一切，只有他能够为了佐助被打成多惨都绝不还手，只有他能够在雪地中不顾膝下黄金给别人下跪只为消除自己的通缉令。其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得到漩涡鸣人如此，做不到他做到的百分之一。
谁是谁内心阳光也照不进的黑暗，谁是谁心中黑暗也侵蚀不了的光明。
漩涡鸣人这个名字。谁都忘不了啊。
07
宇智波佐助最终还是成了七代目火影。他的威望比起六代目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是六代目在世时把他夸耀的有多好多好导致所有的孩子都对佐助一股子憧憬劲儿，又或许是同期的忍者都对此信服毫无意见，而佐助也是把村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毫不紊乱。木叶渐渐开始再度繁荣起来。医疗部长无意外的是五代目弟子春野樱，暗部队长是奈良鹿丸，卡卡西依旧是顶着死鱼眼混日子过偶尔出出简单的任务，倒也没谁哪里不愉快。
鹿丸后来私底下偷偷问过佐助为什么要当火影，佐助记不清以前和鹿丸有什么交集了，只记得是个嘴上嫌麻烦实际上还是会去做的人，当了暗部队长之后交集变得多起来，也常常两人一起在上班时间偷溜到外面去怀念一下某人。鹿丸记得当时佐助的回答是这样的：“他没办法做到的，我来替他完成。”鹿丸吐槽道“怎么突然一股英雄就义的感觉啊。”末了也只是叹一句：“两个笨蛋。”
08
其实宇智波佐助会留在木叶的契机很简单。那时候卡卡西给了佐助一封信，是漩涡鸣人最后临死前留下来的。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知道出自那家伙的手，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啊。佐助。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