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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佐】无间地狱 Avicnaraka

  微鼬佐回忆向注意×




无间地狱 Avicnaraka

 

 

世有恶人,死后即被发配至阿鼻地狱,百亿年不得翻身。凡造五逆罪,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及十重罪,杀生,偷盗,淫邪,妄言,恶口,旖旎,两舌,贪欲,嗔恚,邪见,死后必坠入阿鼻地狱,以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此为无间地狱,又译阿鼻。

 

 

 

宇智波家的主宅里有一尊佛像,端端正正地被摆放在宇智波鼬的房间里。在一段时间里,佐助时常在鼬的房门外偷偷扒着门缝往里看,看到鼬长时间的注视着佛像,好像没有感觉到他似的。他并不懂那尊只是镀了层金的长得不太好看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也会问鼬为什么老是看着它,那时候鼬笑了笑,伸手在佐助还算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揉,带着某种近乎虔诚地眼神望着那尊佛像:“佛啊,大概就是类似于神明一样的存在吧。它可以洗去人的罪孽。”

 

 

神,在幼时佐助从兄长讲述的那些传说当中曾听说过,神明似乎是个危险的人,兄长说神会招致幻觉,是某种不可抗力,是人类掌控之外的控力,于是他们将其称为异端,并矢志不渝的排除。佐助还小,对于神明的理解只停留在“很厉害的人”上面,于是他觉得,哥哥很厉害,哥哥大概是类似于此的存在。

 

 

在幼时佐助的记忆中,兄长几乎无所不能,无论多难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得到无数人的称赞,他所要表达的不过是“哥哥很厉害,哥哥像是神一样厉害”这样稚嫩的想法,开口之后只换来了鼬温柔的摸摸他的头。佐助那时候还不能够理解自己对鼬的感情应该称之为憧憬亦或是其他什么,他还小,还有撒娇的权利,能够缠着公务繁忙的鼬让他教自己手里剑,得到一声“抱歉”和熟悉的戳了额头的动作后抱怨两句,没多会儿也就消了气。

 

 

佐助一直觉得他能够美满幸福地生活下去,将来自己可以变成像哥哥一样厉害的人,将宇智波繁荣复兴下去。而彼时的情景太过温馨,让我们忘了死亡如此接近。美好的事物从来都不能长久,这是这个世界不变而残忍的定理。拥有的时候越是幸福,失去的时候便越加痛苦。

 

 

鼬从止水死了之后变得非常不正常,连佐助都隐约察觉到鼬的不对劲。他在房间里经常听到鼬和父亲争吵的声音,在某一次等待争吵声平静下来后,他溜到鼬的房间里,看见鼬凝视着那尊佛像,眼神中充斥着巨大的他读不懂的悲伤。在他还没有开口喊出哥哥的时候,鼬猛然抄起面前的佛像,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下去。镀金的身躯,金色的碎片飞溅起来划破了鼬的脸颊。佐助愣愣地看着一反常态的鼬,竟忘记了害怕。

 

 

“佐助,过来。”鼬发现了佐助,换上熟悉的温柔的笑容冲佐助招了招手。“这叫出佛身血,死后会下阿鼻地狱的喔。”鼬挂着一如既往的淡淡笑容,眼神却冰冷,让佐助不寒而栗。地狱在佐助的认知里是多么恐怖而可怕的存在。“哥哥不会下地狱的。”他只是扬起了小脸露出分外认真的神情。鼬愣了两秒,笑的温柔:“可是啊……哥哥犯了很重的罪啊。”话题到这里便没有能继续下去,鼬被暗部带走,一个晚上没有归家。

 

 

云何名阿鼻地狱?阿言无,鼻言遮;阿言无,鼻言救;阿言无间,鼻言无动;阿言极热,鼻言极恼;阿言不闲;鼻言不住。不闲不住,名阿鼻地狱。阿言大火,鼻言猛热。猛火入心,名阿鼻地狱。

 

 

然后。血色充斥了佐助的眼睛。恐惧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开始奔跑,不断地奔跑。拉开门的瞬间跌倒在地,眼泪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挚爱的亲人躺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片的血泊。佐助在那瞬间想到了哥哥,开始四处张望。

 

 

血红色。瞳孔。转动。月读。死亡。

 

 

思维就像是被扔进了某片深海,海水咕嘟咕嘟地伴随着他的下沉,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人们的欢笑声,谈论声,人们的笑容,眼神,在一刹那转变为猩红色,佐助能够闻到空气中充满的血腥和死亡的味道。眼前的人一个一个的带着笑容和惊愕的表情倒下,身下迅速地染了整片的血迹。嘈杂的声音渐渐伴随着遏制在喉咙里的尖叫消失在耳边。佐助站在满是尸体的大街上,孤独地嘶喊着,流着眼泪。死亡就像是穿着一件温暖的大衣一样,它给佐助的拥抱让他觉得温暖又犯困。他在最后看到了停在电线杆上的穿着黑色暗部衣服的亲爱的哥哥。

 

 

“我的能力,已经对这个平庸的家族绝望透顶。只有渺小之人才会对此如此执着,所以才会忽略真正重要的东西。真正的变化是无法被规则所制约,被预感和想象所局限的。”

 

“我一直扮演着你理想中的大哥,是为了确认你的器量,你成为了我测量自己器量的对手,也包含着这种可能性,你厌恶我憎恨我,一直希望能够超越我,所以才让你活下来,为了我自己。你和我一样拥有将万花筒写轮眼开眼的资格,但是,这有一个条件,把自己最亲密的同伴杀死,就像我一般。”

 

“你很弱,为什么会这么弱,因为的憎恨„„还不够深。”

 

“你没有被杀的价值, 我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你就憎恨我、仇恨我,然后苟且偷生地活下去吧,逃避着逃避着,紧抱着生命就好,然后,等你带着和我同样的眼睛时再来到我面前,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存在才有意义。”

 

“你的写轮眼,还能看多远?”

 

“佐助,你对我来说就是新的光明,你就是我的备用眼睛。宇智波一族本来就是为了得到万花筒写轮眼,不惜同伴之间自相残杀;为了得到永恒的瞳力不惜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并一直以得到此力量为荣的被玷污的一族。而在你出生在这一族之中的那是开始,你也注定要被这血淋淋的命运卷入其中。好,来吧,我的弟弟,我要将你杀死,并从一族的宿命之中解放出来,进而得到真正的变化,脱离束缚,从自己【器量】中将自己解放出来。我们是各自的备用眼睛,这正是宇智波一族兄弟间的羁绊。”

 

“憎恨我吧,佐助。然后变的更强,活下去。”

 

 

 

佐助遵循了鼬给他铺好的道路,不断地想要变得更强、更强、更强,然后去杀了他。漩涡鸣人的出现是个意外。最初的缘分来自于两个人相同的孤独,孤独不仅仅是指孤身一人的那种境况,孤独是一种空茫,是必胜的飘渺、虚浮。孤独,更是我们投身在光明中,所看到的无穷黑暗,仿佛濒临一个无底深渊,脚下踩着无边的黑暗世界。鸣人和佐助都是一个人孤独地立于这个世上,所以身为同类的本能让他们靠近,在还是孩子的时候。

 

 

七班的日子是宇智波佐助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这么说一点都不过分。如果说小时候享受着哥哥的宠爱算是幸福的话,那么在七班的时候,佐助才真的像在他那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样子。每天早上呆在确定的地方等着某个不良上忍的道路迷失,翻了个白眼后不说话手插在口袋里走向任务地点,每天照例无视拒绝着樱色头发女孩的话语和不间断的爱心便当还有约会,每天和金色头发的白痴斗嘴吵闹大打出手,在某个犯蠢的时候适当嘲笑,会在任务结束后浅浅的笑,被卡卡西夸奖会一副理所当然的酷酷的样子不忘讽刺又惹了祸的白痴。

 

 

他觉得他是讨厌那样永远带着一副傻不拉几的笑容的漩涡鸣人的。吊车尾,连分身术都变不好,做什么事永远大大咧咧地没个正经样子,每次的任务还总是拖自己后腿,把讨厌佐助成天挂在嘴上还洋洋得意地说一定会超越自己,除了意外性第一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什么优点。

 

 

以为,都是一个人出于自身认识的判断。带着主观的、不明确的、自欺欺人的性质,于是,以为往往都是错误的判断。

 

 

宇智波佐助躺倒在鸣人怀里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身上没有哪处不是疼痛着的,他其实没有考虑到太多,就像他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挡上去了,是潜意识里身体的本能反应。而且那个时候脑子里并没有想到仇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杀死鼬了,只是下意识站到鸣人身前挡下冲他而来的银针,速度快到对面的白完全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然后他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被绷带包扎的好好的。他没有看到的是,鸣人在他昏过去的时候眼里满满的愤怒,红色的查克拉自身上开始往外蔓延,渐渐形成外衣的模样,并且长出了尾巴,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冲白撕咬过去,像是被夺去了伴侣的野兽,带着本能的意识,与敌人对抗,不论实力的相差或是其他。

 

 

佐助意识到他并不讨厌漩涡鸣人。他们是同类,独行的野兽在空无人烟的大草原上看到了彼此。于是源于野兽的本能,靠近,撕咬,流血,舔舐,反复循环。年少的野兽们,在这个对于个体来说过于庞大并且永久黑暗的星球上,趁着世界都看不见的时候,这样安慰着对方。

 

 

他其实是在渴望着些什么。

 

 

渴望着什么。

期盼着什么。

想要改变些什么。

于是漩涡鸣人出现了。如同命运一般。

 

 

    

    佐助背弃了木叶去大蛇丸那里寻找更强的可以杀死鼬的力量。他成长的过分快速,三年里拼命地训练,没了笑容也没了温度,永远冰冷的查克拉。他是强大的,他也是聪明的。自始至终他都明白大蛇丸的目的不过是给那具残破的身体重新找一个寄居之所,他的力量足以杀死大蛇丸,于是他就那么做了,干净利落。甚至在杀死大蛇丸之前,物色好了新的同伴的人选,虽然总是唠唠叨叨动不动就要停下来休息的水月也会在危险的时候替他挡下敌人的攻击,哪怕骂骂咧咧几句“好歹注意点儿后面啊佐助”却比谁都信任着佐助; 就算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顺路其实是对于查克拉的迷恋跟着佐助的香菱也会在佐助查克拉耗尽的时候给他补充查克拉导致手臂上全是被咬的牙印,还有时不时暴走却被佐助好好压制着于是死心塌地跟着佐助拼了命去保护他的重吾。佐助很会看人,虽然当初只是出于目的的考虑,但四个人吵吵闹闹也相处的和谐。 

 

 

   他的道路开始有了新的同伴,却变得更加地黑暗。他曾经这么说过:“假如我要理解任何事,我必须穿透这幅黑暗的图景,我必须进入尘世的绝对黑暗之中。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光明。”

   

 

    因为世界是可怕的。因为世界可以令人除了绝望之外一无所有,而这绝望如此完整,如此绝决,以至于什么都无法打开这牢狱大门,这便是无望。宇智波佐助在面对了家族一夜见的衰败、亲爱的哥哥的背叛、同伴追赶的危机、利用的憎恨之后,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芒,他身处黑暗,独步前行。

 

 

佐助杀了很多人。在大蛇丸那里的时候,为了提高他的能力,大蛇丸常常会给他一份名单,告诉他哪些人要杀。他不会去问这些人犯了什么罪,亦或是处在什么对大蛇丸不利的位置,他只知道,他要变强,在他的理解当中,大抵就是杀了越多的强大的人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也成为了很强的忍者,那么他就终于有能力站到宇智波鼬的面前。

 

 

他杀的人已经数不清了。让佐助去杀人他也只是会确定了是这个人,然后干净利落地杀死。他不会记得这个人叫什么、这个人长了一张什么样子的脸。例如暗部执行任务一般迅速而不带感情。鹰队的时候,一行四个人好好地走着,时常在某片森林里或者哪个偏僻的角落里就有人不知死活地拿着对于佐助来说没什么杀伤力的武器冲过来,带着不要命的莽撞勇气,当然在还没有碰到佐助的时候就会被一旁的水月和重吾拦住。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水月也会没轻没重的调侃他:“佐助啊,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之后会下地狱的喔。”

 

 

没有得到意想当中的佐助的冷眼,水月自讨了个没趣儿,也瘪瘪嘴化成水瘫在地上。佐助并不是在意这句话,相比较之下倒是香菱先嚷嚷了起来:“佐助不可能会下地狱的!”于是佐助记起了鼬曾经的话:“哥哥犯了很重的罪……会下地狱的喔。”

 

 

如今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他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于此。他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那么,只要能够杀死鼬,下地狱也没什么关系吧。”

 

 

 

    宇智波鼬死了。佐助看着最后的熟悉的笑容和话语,无法抑制喉咙里的声音,尽管鼬朝他一步步走来之时,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恐惧。鼬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而若不是准备好了战略,以及鼬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身体和他根本不会杀死佐助的心,那么死的大概就是自己了吧。他看着鼬带着一如小时候的温柔的笑容倒在他的面前,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已经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了昏暗灯光下的木质床上,“宇智波斑”在这时候出现,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让人惧怕开口的意味。他只是来告诉佐助真相。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听的也不一定是真。佐助在听到斑一字一句描述鼬的时候恍然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温柔的笑着,带着永远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亲爱的哥哥。他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多少年来没有了眼泪面无表情在黑暗的道路上前行的他,终于哭了出来。

 

 

他曾经也是会笑的。在还是幸福美满的完整的家庭的时候,他很爱笑,而且笑的很可爱。因为曾经的拥有和失去后的孤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七班的那段短暂的日子,宇智波佐助从来没有露出过在他的年龄应有的孩子的笑容。而就算在七班的时候也是甚少有之。他可以为鸣人笑为小樱笑,为当初的一切他的喜欢的人笑。但是他不会为他们哭。他只会为宇智波鼬哭。三年前在波之国的桥上重伤成那样他没有哭,自灭族以来第一次见到鼬没有哭,选择离开木叶来到了终结之谷的战争他还是没有哭。也许在那一个夜晚之前他曾无数次这样哭过,然后会有一个人走过来擦干他的眼泪让他不要哭。但之后不再有这样一个人于是佐助不再哭泣。然而现在这个人回来了,虽然他没有停留。宇智波鼬是佐助永不愈合的伤口。在佐助的记忆里除了仇恨之外,更多的是由于对鼬的那些温暖的回忆,正是因为回忆太过温暖,所以更加接受不了被背叛的事实。为自己擦干眼泪的手,柔软的记忆是一生的伤。没有人可以代替鼬。这是宇智波佐助一生中唯一的脆弱。

 

 

佐助其实没有想过会是木叶的原因。他虽然选择离开木叶投奔大蛇丸,但那并不是出于对木叶的憎恨,而只是单单想要追寻更强大的力量。当时按部就班的木叶给不了他想要的,并且成长过快的鸣人给了他太大的压力,于是他选择离开。得知真相后的佐助疯了一般地将憎恨转移到了木叶高层的身上,是木叶毁了宇智波,并且几乎是利用自己让他至爱的哥哥死在他的手里,还背负着整个忍界的骂名。尽管鼬从来不在意那些。他对木叶的无比忠诚让他杀死了整个家族。

 

 

对于鼬来说更重要的大概是木叶的和平稳定,于是他执行任务,欺瞒了所有人,背上叛忍的身份。而佐助不同,他干净地像一张白纸,哪怕只染黑了一点也会扩成全部的黑暗,他更加在乎的只是属于他的宇智波家族,他的亲人,他的父亲母亲以及亲爱的哥哥。

 

 

很多人自视为救世主,满当众生皆受难我为观世音的悲悯情怀。将强加的施舍上升为恩赐。从未考虑或受施舍者是否真的乐意与感激,更有甚者以此作为谋利手段,全然不顾他人的尊严,铺垫扬后。木叶的高层就是这样的存在。自私的只为自己的利益与安全,甚至不惜去利用鼬的忠诚去让他背叛宇智波家族,成为被忍界所批判的存在。 

 

 

憎恨不可避免。于是佐助在黑暗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这个世界的光明其实只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黑暗。光也只是一层附着,它是肉体的衣裳,而黑暗是内脏。它在光的附着下与邪恶并肩,蠢蠢欲动。所以宇智波佐助只能停留在黑暗当中,带着绝对的孤独和悲伤。总有一天,黑暗会冲破附着的光层,将整个世界染成血红的暗色。

 

 

 

 

在鼬死之后,佐助常常陷入无止境的梦里。梦里是鼬满满的笑容,鼬的所有的一举一动,一个微笑一个皱眉,全部清清楚楚地在梦中显示出来。原本似乎经过几年陈淀的记忆又再次明晰了起来。于是佐助在黑暗中醒来的时候,胸口总是疼得无法抑制,肺里的空气像是被抽离一般难受。他总得蜷起身子来,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好过一些。但他已经不再流泪。眼泪已经在那一次全部流干,将未来的几十年里的水份全部提前透支,转变为憎恨的力量。

 

 

过往之所以让人难忘和感怀,大抵正是因为它不可再追回,记忆有时是最骇人的梦。而梦不仅仅只是作为一种信息传递,也不仅仅是超自我的幻想状态,还是一种本我与自我之间的暗藏游戏,一次对生命的审查,一场肉体与灵魂的对谈,一个否定自我的圈套。想象或梦见不存在的东西,是人体灵魂排泄孤独的深层需要。 

 

 

但佐助不会意识到他是孤独的。他习惯于一个人独立这世上,太多年的自我生活让他养成了某种习惯,所以当别人对他表达好感的时候,他拒绝,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冷酷,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他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佐助的心里有一道光。那道光的名字叫做漩涡鸣人。

 

 

他也曾梦到过鸣人。不管是在充满了潮湿气息的夏天里,穿个小背心小短裤跶拉着拖鞋还咬着冰棒的鸣人,还是执行任务中犯着这个那个低级错误要自己去补救的鸣人,亦或者在终结之谷里信誓旦旦地说着要把自己带回木叶露出无比认真的神情却最终倒下的鸣人,还有曾经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想要争过对方的成绩不断地练习利用查克拉最后都爬到了树顶,伤到了各处拆扶着自己回来的鸣人,以及三年后第一次见面仍然带着和当初一样坚定的想要把自己带回去的表情的鸣人,全部都是漩涡鸣人。漩涡鸣人总是带着大大的咧到耳根部位的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两个人最初的互相看不顺眼只是由于一个最优秀,一个吊车尾。然而相识却早是很久之前。那时候佐助刚被灭族,一个人呆在偌大冷清的宇智波祖宅里总是觉得有些可怖,他总能够看到父母亲躺在地上流了许多血的模样,血腥味清除不掉。于是很多时候他坐在河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河里扔着小石头,借此以拖延回家的时间。他是一个人。

 

 

漩涡鸣人也是一个人。他自小没有家人,靠着伊鲁卡和三代火影的支撑混到了这么大,但他是被人唾弃和躲避的存在,和佐助不一样。佐助的家族好歹在木叶怎么都算是有很大威望的,即使被灭族了也不会对佐助有什么看法,最多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家人都被杀了真可怜啊之类的。而鸣人从小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因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所以难免寂寞,于是就有了在火影岩上涂颜料,四处捣乱以引起别人注意的做法。两个明明走着完全不一样的道路的人,因为同样的孤独,然后走到了一起。只是夕阳西下时两个人默契的一笑,不带任何其他情感的、属于同类的、那样纯粹的笑容,大抵那一笑便注定了将来两个人分也分不开的羁绊。

 

 

梦到鸣人是因为什么呢?佐助不得而知。在梦里,有鼬的存在便会充满疼痛和无尽的黑暗,有鸣人,就是明亮的橙色以及大大的不知所畏的笑容,所以啊。佐助在各个大国之间穿行的时候,间或的总能听到火之国的消息,漩涡鸣人这个名字的出现率也变得越来越高。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木质的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时常在那种声音里回想起鸣人。他觉得漩涡鸣人有些自以为是,自以为他可以打败佐助然后把他带回木叶,自以为佐助就能够被他不折不挠的追逐给打动,甚至说出:“我们之间终有一战,你不会赢,我也不会赢,那么就去另一个世界相互理解吧。”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却认真到极致。

 

 

谁是谁内心阳光也照不进的黑暗,谁是谁内心黑暗也侵蚀不了的光明。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之间互相伤害互相厮杀,却有着比任何人都深的羁绊。他们一个是从小被人唾弃被孤立的存在,永远处于吊车尾的位置,却以他坚强的意志和独具一格的忍道成为了被人人称赞和依靠的大英雄,是公认的六代目火影,一个是从小得到了最优秀的肯定被称为天才的宇智波少年,成绩一直保持在第一,却因为灭族而走上了和所有人背道而驰的黑暗的道路,成为忍界被通缉被恐惧的存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殊途”吧。

 

 

宇智波佐助在背对阳光的道路上逐渐前行着,原本在他身边的人也逐渐的远去。小樱甚至动了杀念,却在千钧一发之刻被鸣人拦下来。连曾经那么喜欢佐助的她都选择了放弃,漩涡鸣人是凭什么坚定着一定会将他带回木叶的信念呢?他对佐助的永不怀疑和不屈不挠的追逐简直可以称为忍界的奇迹。犹是五代火影和小樱也拉不住的倔强。在雪地里给雷影下跪,请求他撤除对佐助的通缉,带着那样真诚的低下的语气为佐助辩解,引发过呼吸症倒在雪地里。任凭八尾的学生挥着拳头往自己脸上招呼,打出血来也不肯还手,却义正言辞地要求不能够辱骂佐助。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漩涡鸣人。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能为佐助做到这样。

他叫漩涡鸣人。

 

 

这些所有的所有,佐助全部不得而知。

 

 

 

而他们两人之间,必定将有一场恶战。既然谁都不能够说服谁,也不再需要言语上的交流,一个眼神便已经电光火石间开始厮杀起来。螺旋丸、千鸟流、影分身、豪火球。不用仙人模式、也不开写轮眼,几乎纯粹属于肉体上的拼搏。眼神中闪烁着的炽热光芒像是燃烧了半边的大海。耀眼的火光吞噬了两个人的身影。

 

 

终结之谷的战争中,鸣人由于愤怒无意识地爆出了九尾,火红的外衣披在衣服的表面,流动的红色异样查克拉,变得锋利的爪子,脸上更加深刻和明显地六道胡须,鸣人那时候觉得自己为了小樱的要求必须要将佐助带回来,却没有想到在小樱已经放弃佐助之后自己却还坚持着的意义是什么。佐助在九尾的面前爆出了咒印的力量,甚至完全咒印化,力量强大的让他几乎仰天大笑。螺旋丸和千鸟在空中撞击到一起,巨大的黑色铺天盖地地涌满了整片终结之谷。雨开始噼里啪啦地下起来,鸣人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佐助黑色的瞳孔里看不出表情,由于雨水的缘故,系在脑后的木叶护额松落下来,掉在了一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鸣人或者木叶,直直地走向了一去不返的道路。噼里啪啦的雨声当中,被划了一道象征叛忍伤痕的护额显得分外明显。

 

 

那是象征和解的手势。这是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这个手势。他们终究在记忆中笑着,走向了世界的两端。

 

 

 

宇智波老宅里的那尊佛像,被鼬摔碎最外层镀金的表面后,又被佐助给放回了鼬的房间,时不时地去看两眼。安详地盘腿坐着,普度众生的姿势。而佐助和鼬一样,在鼬死之后没多久,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将佛像摔了出去,力气用的过大以至于摔成了好几块的部分,拼都拼不起来。佐助记得,哥哥说:“这叫出佛身血。死后会下阿鼻地狱的。”他不知道的是,漩涡鸣人在老宅里逗留过多久,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看过。这个佛像的身体上面有几道刻痕,将原本还存有的镀金表面全部刮掉,写的很简洁,只有“Sasuke”。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出自鸣人的手中,而刻痕却很深,一笔一笔地用力刻下去,像是想要烙印在心里一样深刻。

 

 

怎么能够让你一个人去地狱呢?

就算是下无间地狱,也要和你一起死。

 

 

 

在本质上来说。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都是个怪物。善良也罢、恻隐也罢、良知也罢、羞耻也罢,在一切这场毫无人性可言的追逐杀戮中不过是旧年的灰,轻轻一吹就散在风里。即使他们的身体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血与骨与肉靠的再近,他们始终孤独。他们始终是这充满人类的大千世界里,最为可怖的两个怪物。

 

 

 

 “去另一个世界相互理解吧。佐助。”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黑色的火焰不知疲倦地燃烧着,把所见之物全部吞噬殆尽。

 

 

 

世有恶人,死后即被发配至阿鼻地狱,百亿年不得翻身。凡造五逆罪,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及十重罪,杀生,偷盗,淫邪,妄言,恶口,旖旎,两舌,贪欲,嗔恚,邪见,死后必坠入阿鼻地狱,以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此为无间地狱,又译阿鼻。

 

 

黑色的火焰渐渐消失成一个圆圈。

白昼和黑夜在冥河之上永不停息的交替。

在火焰的中心,金色头发和黑色头发的少年之间不超过一拳头的距离,食指和中指并拢着靠在一起微微往里勾着。

死,也要一起去往阿鼻。

至此,世上再无阿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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